奧勒岡州比佛頓的 LeBron James 創新大樓 2 樓， Nike 設計師圍坐在桌子旁，研究以 3D 列印出來的鞋款原型，這是專為 Victor Wembanyama 穿著 21 號的大腳而打造的設計。
鞋子看起來就和這位身高 224 公分的前鋒一樣令人匪夷所思。 鞋面嵌有宛如大腦般的緊密幾何圖案，此設計的靈感源自去年夏天選秀之夜 Wembanyama 成為聯盟選秀狀元時， 脖子上所戴的鉍水晶。 中足鞋外側配置延伸至外底的裂隙狀 Nike Air 氣墊，這是此設計第一次現身籃球鞋款，宛如墜落地球的彗星上的一道裂縫。 Air 氣墊在此不僅為足底提供緩震機能，也包覆 Wembanyama 的豪邁大腳，讓他在大展球風時能順暢完成劇烈的側向移動。 原型鞋款的每一項特色都一如其運動員，具有顛覆性的力量。 從未有過這樣的設計， 但，還是得繼續完善，而且要迅速。
團隊成員彼此分享對這個巨大原型設計的詳細意見反映。這款原型採用乳白色調，並為 Air 氣墊點綴典型的 Nike 高彩橘裝飾。 設計師希望能以較深的漸層設計裝飾氣墊，凸顯出橘色調中宛如寶石般的紋理。 有人留意到圖案的紋路對這款原型設計來說有點太淺，紋理上的陰影渲染效果無法捕捉光線。
其中一位設計師問道：「是否能印出這款 Air 氣墊的新版本？ 是否能加深紋路？」一位專案經理記下筆記，接著衝過大廳，直奔概念創造中心 (Concept Creation Center)，將這些變更寫入一台大型 3D 印表機的程式中。 他身後的大房間裡傳來其他 12 雙鞋款設計審查會議熱烈的討論聲。 房間裡環繞著 13 個大型情緒板，各自用來討論一款不同的運動員原型鞋款。244 公分高的板子上遍布著滿滿的數位成像、草圖和材質樣品。
「我衷心希望這個專案能激起潛力無限的感受。」
John Hoke，Nike 創新長
LeBron James 創新大樓的設計工作坊一直都是 A.I.R. 的育成中心──虛擬運動員革命 (Athlete Imagined Revolution)，這是 Nike 設計師團隊與創新者團隊，以及 13 位品牌菁英運動員 (包括 Wembanyama、Sha’Carri Richardson 和 Kylian Mbappé) 之間全新的共創流程。 A.I.R. 集結世界傑出運動員、Nike 創新者，以及由人工智慧強化的先進技術，共同打造 Air 的未來。
或許 Nike 史上從未有過任何專案結合了如此多的新一代領域，建立設計師、運動員和科技間的全新工作流程。 以 Nike Air 作為創作的對象，是個理想的選擇。 Air 之美在於沒有最終形式， 代表持續重塑和不斷進步。 隨著技術推陳出新，對於 Air 的一些瘋狂構想，不再是幻想。 全球正準備迎接巴黎盛事，這是 Nike 展望 Air 新紀元的好時機，和運動員攜手合作，放飛他們狂野的想像力。
Nike 創新長 John Hoke 表示：「這些原型鞋款必須能激發情感，才算成功。 必須能喚起對地平線外超現實之境的驚嘆、對未來的樂觀態度。 我衷心希望這個專案能激起潛力無限的感受。 Nike Air 是有近 50 年歷史的年輕技術， 我們才剛處於發揮 Air 潛力、全面展現 Air 風貌之際。 這些鞋款原型設計讓我們知道，離實現這一點還有一段路要走。」
這棟大樓是 Nike 全球總部的先進創作中心，所使用的 A.I.R. 設計技術涵蓋尖端電腦運算能力、優異製造能力，以及人類工藝的卓越啟發性。 這些原型設計展現了 Nike Air 的各種可能性，充滿想像，卻也基於特定的現實情況：運動員表現和競技的世界。
A.I.R. 正為 Nike 寫下工藝的新定義：結合優秀創意人才的專長與先進設計工具，以前所未有的具體獨特性為運動員服務。
層層堆疊的一系列生成式工具，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就打造出數百個概念小樣本。
Nike 創新者為 4 個運動領域的 13 位 Nike 運動員組成設計團隊，啟動專案：田徑、世界足球、籃球和網球。 一如 Nike 的一切，第一步就是聆聽運動員的心聲。 這些團隊帶著一份問題研究清單，詢問自己的運動員，瞭解 他們理想中的鞋款設計。 想要保守還是大膽的款式？ 全方位的設計，還是凸顯單一構成元素？ 一體化還是碎形化？ 其他問題探究運動員的背景。 哪些人、地，或事物帶給他們啟發？ 鞋款如何具體體現該位運動員的精神？ 他們的個性、球風、身體展現， 所有一切。 聆聽過程中，無所不談。
Nike NXT 數位產品創造 (Digital Product Creation) 副總裁 Roger Chen 表示，這樣的體現代表發揮「運動員法則」的力量，這是對設計的細緻瞭解，有助於運動員思考、感受，以及發揮卓越表現。Chen 指出，這個階段為整個設計流程奠定基礎。 他表示，當短跑選手為 100 公尺賽跑準備就位時，她能擁有發自內心深處的自信，知道包括自己的釘鞋在內，方方面面都已準備就緒，讓她勝券在握──這就是 運動員法則。 這是一個無法量化的資料點，需要雙方高度的信任。
Chen 表示：「必須有真誠的關係才能實現運動員法則。 你必須瞭解自己服務的對象。 在 Nike，一切都有賴於我們對運動員的瞭解有多少。」
設計師彙整運動員的答案後，便會透過人工智慧詳細的指令提示，一次又一次輸入答案，讓構想更加完善。 順著指令提示一路自然演算結束後，得出的成果相當驚人：人工智慧為每位運動員創建出數百個視覺範例，所有範例都在瞬間完成，為 Nike 設計師提供許多打造 13 款最終原型設計的啟發點。
對 Chen 和他的團隊而言，人工智慧產出的成果成為實用的工具，有助於以更快、更具體的方式加深和運動員的關係。
Chen 指出：「人工智慧以指數型的增長速度，提高了我們的創意過程。 過去，我們會花好幾個月的時間建立這些起始點； 現在，幾秒內就能創造出來。 我們將人工智慧比喻為一枝更精準、更智慧的鉛筆。 設計師依然可以掌控。 創造出神奇成果的，是使用這枝鉛筆的方式。 我們為這些生成式程式提供一切資料，讓這些程式為我們反映出完整樣貌，而它們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然而，少了我們團隊和運動員之間完整的聆聽過程，就無法付諸實現。」
仔細評估人工智慧的數百個視覺成品後，團隊放下智慧鉛筆，發揮自己的專長：完全比照頂尖運動員採用的機能規格進行設計。 這 13 個團隊向人工智慧圖像的形式、紋理、生成式圖形，甚至所有一切汲取靈感，聚焦在 3 個大膽創新的鞋款概念上。這些概念體現了 Air 的全新表達方式，而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在某些情況下，設計師必須對人工智慧演算法的偏見說不，打造以 Air 為中心的同質性概念。
Chen 表示：「我們注意到許多詮釋 Air 的人工智慧圖像，都緊扣著一個相似的流動美學表現。 這些程式傾向於自然地以更有機、更流動的方式表現 Air。 我們聚焦於能將每個概念推向特定、獨特方向的啟發點。」
設計師確認這 3 個概念後，接下來是最終的意見反映──運動員的評估。 這些概念的每個細節都經過討論，包括出於美學、功能或表達的原因而希望考慮的特點。
Chen 回想起團隊和 Eliud Kipchoge 的早期討論，這位馬拉松跑者為初始概念提供了自己的意見反映。 這雙鞋款在末端刻出 U 形斜角式鞋跟，酷似競速平底鞋的碳彈簧。 理論上，這樣的空氣力學設計似乎是個對的選擇。
在靜靜研究數位成像後，Kipchoge 拿出一張活頁紙，開始畫下自己的草圖。
Kipchoge 自己為這個概念畫出一個版本，加入了一些巧思變化。他請團隊將挖空的區域連結至鞋跟。 Chen 指出：「他的理由是，跑步時，未鋪砌越野小徑上的碎石，會卡在鞋子厚底的彈簧狀設計中。 他看到了穿著自己的鞋款在訓練環境中跑步會發生的問題，而這是我們沒有考慮到的。」
當每一位參與者 (包括設計師、運動員和人工智慧) 都能挑戰無心的假設想法時，就能打造出創新的設計。 當 Chen 和設計團隊聆聽 100 公尺賽事冠軍 Sha’Carri Richardson 對自己鞋款概念的意見時反映時，她用來描述設計的一詞在大家的內心迴盪：優雅。
Chen 表示：「想到 Sha’Carri，就會想到力量、爆發力和決心。」 然而，當設計團隊和 Sha’Carri 討論鞋款的概念時，她告訴設計師自己不想要一雙看起來像戰鬥涼鞋的釘鞋。 Chen 指出：「她的夢想是擁有與釘鞋鞋底墊片結構合而為一的和諧腳感。因此，我們致力於讓足底氣墊漂亮地融入鞋面，並向上融入到腿套。 這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展現出運動員如何一次體現出這麼多的特質。 我們希望他們的原型設計也能如此。」
「此專案非常美好的一點是，集結如此多樣的思維想法共同創作……這是 Nike 方式，結合各種不同領域，創造新事物。」
Roger Chen，Nike NXT 數位產品創造副總裁
隨著設計師取得運動員的意見反映，下一步就是付諸實現。 團隊運用自己領域的專業知識，投入創造原型設計的精細工作中；他們將這樣的專業知識直覺稱為「直覺閱讀」。
許多人工智慧程式回饋的啟發點，都瘋狂得有點好笑。 如果將這些轉化為原型設計，鞋款永遠無法經得起嚴格的考驗，像是在悶熱的墨爾本硬地球場，打一場 3 小時的網球賽，或是令人筋疲力盡的全場 NBA 比賽中，360 度的全方位動作。 這感覺像是籃球鞋嗎？ 設計師的任務是提出問題：如果不是，那是為什麼呢？ 相反地，一個閃爍著真正機能產品潛力新秀光芒的成功原型設計，則讓團隊自問：如果是，原因何在？ A.I.R. 的哪些分析洞察有一天可能會有助於塑造未來的產品？ 為了得到答案，團隊利用 Nike 可使用的每一項先進工具，打造原型設計，例如沈浸式 3D 繪圖、電腦運算式設計和 3D 列印與模擬，以及手繪等傳統方式。
以殘障奧運會運動員暨網球選手 Diede de Groot 為例， Diede 需要讓雙足穩穩固定在輪椅上，而且鞋款要能讓她在場上專注發揮，不分心。 團隊無法像傳統作法那樣，以 Air 作為足底緩震系統，但 Air 的展現還是必須忠於她的願景。 解方：讓她的鞋子可以快速簡便地固定到輪椅上，並讓她穩穩地坐好，類似於單車訓練鞋款，同時在鞋面配置 Air，提供她所需的包覆效果。 模擬等數位方法甚至可以讓設計師在列印真正的原型設計前，透過電腦運算測試 de Groot 鞋款的支撐力、包覆效果和耐久性。
Chen 表示：「此專案非常美好的一點是，集結如此多樣的思維想法共同創作，將不同的技巧和技術疊加使用。 我們不斷相互學習， 這是 Nike 方法，結合各種不同領域，創造新事物。」
Nike 的製造力賦予團隊能力，可快速生產實體組件，親自即時評估設計形式。 這正是 Nike 設施展現所有實力的時候，包括概念創造中心 (Concept Creation Center) 用於驗證設計理論的快速 3D 印表機，以及 距離全球總部 1.6 公里外大樓中的 Nike Air MI 機器 (可塑模打造運動員建議的空前 Air 氣墊)。
生產製造為設計流程帶來了另一個好處：看到真實物件中細微的缺陷，可接著加以改善。
職業網球選手鄭欽文的概念設計靈感源自她的中國傳統，以盤龍的形式呈現 Nike Air，提供支撐包覆效果，並以龍鱗的樣貌呈現耐久的抓地力設計。
回到工作區，一名設計師拿起欽文的樣品，桌子上方的燈光照亮了蜿蜒式 Air 氣墊的高彩橘色調。 飾片上的凹洞組成龍麟的樣貌，可發揮抓地機能，和下方 Air 氣墊的幾何圖案成有序排列，仔細看才能清楚看見這個設計特點。
在較早期的原型設計中，飾片的紋理並未比照下方氣墊的紋理設計，因此 Nike 的電腦運算設計師打造了一個新樣品，深入探究圖案設計，讓龍麟和氣墊上的幾何圖案可以有序相襯。 此外，我們也透過電腦運算，在易磨損區強化這個圖案；這個分析洞察得自從 NSRL 拉出的大量網球運動穿著測試資料。
這位設計師表示：「沒有多少人會看見對這些最終設計的執著和全心投入。 重要的是，我們做到了。」
運動員最終概念設計
這個流程不斷重複，設計師收集對樣品更多的意見反映，完善原型設計的細節，印出更多組件，需要時回到製圖板上。 工作區裡呈現運動員最新樣品的情緒板被拿了下來，並在短短幾個小時內，以新版成像和材質重建。 在空前的時間表結束時，Nike A.I.R. 原型設計已做好準備，要在巴黎亮相。 這是教科書對反覆過程的定義。 這也標誌著創意過程，每一次都像是一塊石頭在每一面都被一片片地削去後，露出底下的藝術成品。
對 Hoke 來說，從專案說明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專案就承載著和 A.I.R. 首字母縮寫詞一樣崇高的願景。 Hoke 表示，Athletes (運動員) 是 Nike 打造體驗的核心對象。 Imagined (虛擬) 是 Nike 以人工智慧作為合作工具所獲得的啟發。 Revolution (革命) 具體指的是 Nike 做事方法的革新。
Hoke 指出：「對於生成式工具的熟練和掌握，讓我們得以透過獨特、具體的非凡方式聆聽運動員的心聲。 擅長人工智慧，方能創造不一樣的設計，而非泛泛之作。 聆聽運動員的心聲後，我們運用人工智慧概念化的構思力量，藉此瞭解運動員的核心需求，建立一個全新的工作流程。 我們可以全心投入一個產品，而人工智慧則是我們的創意企劃夥伴。」
事實上，Hoke 指出，人工智慧等新興工具，賦予 Nike 設計師聆聽之外的能力。 他稱之為參數化創新，源自參數化設計。 演算法根據輸入的資料大量產出原始概念，接著這個流程中斷。 此時，人與機器的關係變得線性化，具有交換性質，就像是接力賽中彼此交棒。 A.I.R. 挑戰 Nike 設計團隊如何與生成式工具一起創造全新、反覆式的關係，將程式與人之間的資訊輸入交換變得更加精準，持續改善鞋款的特點，直到能展現出該位運動員的核心精神。
Hoke 認同高度具體明確的聆聽始於關係的建立，Nike 自 50 多年前公司成立起就深知這一點。 他認為，讓人耳目一新，有時更嘆為觀止的是：Nike 設計師透過結合人工智慧與他們和運動員的關係，所能締造的「速度和精準度」。 Nike 設計的未來不在於工具， 而在於 Nike 與其工具之間的關係，以及這些工具為加深運動員和設計師關係所打造的橋樑。
4 月 11 日，13 款超凡原型設計現身於點亮的基座上，將 Nike On Air 活動帶入高潮。 但 Hoke 是對的， A.I.R. 才剛起步，
他說：「我們只能前行。 形與機能，締造奇幻新意。」